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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別流動的可能 - 顧定軒〈尼斯〉/ Jeremy〈半〉

本帖最後由 powerful 於 2022-3-16 15:09 編輯

來個短評,2022兩篇新歌文章都是 Mirror成員 solo,但這陣子香港音樂領域中,確實就只有他們作品能刺激我思考,顯示市面真的頗淡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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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半〉  Jeremy Lee 李駿傑

歌曲故事講述尋找另一半的自己,也連結著關於歌者/作品與其他人配搭作另一半的默契。

1. Jeremy / 劉美君

打從《全民造星》參賽,已見Jeremy表演的自信與穩定,節目長駐主持強尼就曾給予他「比賽項目從不失手」的好評。加入劉美君當導師的一組,更讓他那妖艷形象的潛質得以浮現。昔日以情色前衛的路線征服香港樂壇次文化的劉美君,對於舞台演繹自有一套美學及觸覺,然後竟在指導及比賽過程中發掘到Jeremy同等面向,卻是相反性別的姿態,可謂第一季《全民造星》最有神奇火花的導師學員配搭。

ViuTV總經理魯庭暉早前亦親自表明他認為Jeremy 值得入團組成Mirror一員的決定性因素,就是其總決賽〈Crazy in Love〉的表演,箇中的妖冶動靜,怎樣運用迷惑的眼神、挑逗而柔軟的肢體動作、微細表情的控制,同時兼顧舞台壓場的魅力。

這套獨特格調在當時已經確立,就是性別流動的意識。這亦是為何Mirror當中,一直有著相當聲量求問Jeremy的個人派台作品,亦期待著他可以為香港樂壇帶來又一新鮮的衝撃,一種在這市場較少見的流行偶像。一等三年,第一首個人派台作品〈半〉果然就是度身訂造,半男半女、半剛半柔集於一身的相融相斥,前述的身體語言表達亦在音樂錄像發揮得淋漓盡致。

2. Jeremy / 周耀輝

既然帶有性別流動的想像,周耀輝想當然就是填詞的不二之選。〈半〉可被視為2022年的〈雌雄同體〉,被廣泛認定為Juno麥浚龍當年的歌路突破之始,奠定其對音樂有視野有要求的宣言,而Jeremy比Juno更有呈現性別雙面的可塑性。

〈半〉沒有直接指向男女互換,反而借用人/神、動/植物、天使/撒旦、零/一等意象暗示個性與身體游移的可能,本性是複合而非固定而絕對。相對於信仰的真理與未來盼望「信永生,得永生」,歌曲聚焦於當下「信慾望,得慾望」,就是聖經的血氣與聖靈之爭,人如何在當中抉擇,然後會否相反的兩者結合才是完整?  因此馴服於聖靈、炫耀於慾望 (馴服我、炫耀我是並存的)。

歌名形體作為獨角獸的象徵,而 #獨角獸 Unicorn 既是Jeremy 支持者的暱稱,同時都是洛楓 剛於本周推出 #周耀輝 歌詞分析專書《獨角獸的彳亍:周耀輝的音樂群像》的起名。是巧合? 是緣份?  Jeremy 跟周耀輝看來又是另一個匹配的一半 。

3. Jeremy / Jer + 〈半〉/〈我也難過的〉

吳林峰作曲、王雙駿編曲的班底,讓人聯想到Mirror 隊友 Jer 柳應廷同類型作品,但兩個 Jer (又是「半」與「鏡」的想像延伸) 有著很不一樣的聲音特色,柳所追求的爆發型,相對於Jeremy 偏柔及薄的聲線,較有瞬間傾瀉釋放的能量; 而Jeremy較適合放輕的氣聲、性感的腔調,甚至真假音轉換,更能切合「半」的定調。因此「誰是我」的質問,Jeremy所唱重點不應在呼喊的時刻,而是之後的一下呼吸聲。

旋律與編曲、歌詞與演繹,在此未必完全有機地結合,後段極密集堆疊情緒高潮的段落無法全然發揮Jeremy聲音的優勢。吳林峰一直挑戰創作另類音樂類型,王雙駿則相當擅長為流行歌手去設計鮮明的編曲與節奏,只是他們原來在抒情小品的合作更有效果,同期派台的〈我也難過的〉可算其近年代表作,甚至吳林峰出道最好的旋律,跟謝芊彤男女合聲的遺憾與溫柔,聽得人無法自拔。王雙駿經歷過鑽研電子樂器的高峰多年 (2005年的鄭希怡與Krusty),回到簡約清淡風,低調而少被提及,卻實更見功力。

4. Jeremy / 廖子妤

最後當然要肯定廖子妤 的劇情演出,作為Jeremy歌者的對照。她在〈半〉從跳舞到吃雪糕去表現身體的誘人可能,到殺人的剛烈無情感,及最後高潮的停頓、猶疑,幾乎搶去主角Jeremy的風采。通過剪接,Jeremy 跟廖子妤動作的同步,各自的奇詭笑容及落淚,還有兩人同框,兩半對望及貼近,都豐富了故事的閱讀與想像空間。在此預祝廖子妤於金像獎旗開得勝,最佳女配角的榮耀乃實至名歸。

2022 另一男新人顧定軒與 Jeremy 定位也有異曲同工之處:

顧定軒〈尼斯〉

回想2020年,顧定軒在毫無預兆下成為大眾焦點,既有大量電影作品的演出 (《麥路人》、《夜香鴛鴦深水埗》)、公仔箱同時為電視劇第一主角 (《男排女將》)及王牌節目《全民造星》的大熱參賽者。旋風式得到大眾歡迎,卻又旋風式不見持續曝光的蹤影。相隔超過一年,顧定軒 終正式以歌手身份示人,發表了單曲〈尼斯〉。

打從電影初為人熟悉的《藍天白雲》到《翠絲》,顧定軒的銀幕形象就已緊扣性別流動的元素,《全民造星》時期與Manson (張進翹) 的合作亦延續這方向,有別於傳統男性陽剛力量的自我表述。《造星》更讓演員出身的顧定軒,探索更多表達情感的可能性,如以音樂或不同藝術形式作為載體、舞台上身體走動的配搭:〈Wish〉、〈給十年後的我〉、〈我們〉三場表演正見他層次的遞進,亦見其真誠坦然的投入,讓觀眾感受到他的童稚單純、敏感脆弱。先天唱歌條件有所局限,同時欠缺歌唱訓練,讓顧定軒一直不被看好,會真正走上歌手的道路; 但以上表演的豐富、精彩,卻一再教人顛覆原設的預期。

顧定軒以〈尼斯〉作為確立歌手身份的首作,正是表現上述氣質,一回精心挑選的自喻: 來自尼斯湖的水怪,具童話色彩的神秘異獸。〈尼斯〉樂聲比人聲更突出的美學處理,既蓋掩了歌者不穩的高音 (甚至將其不穩化作優勢,為情感表達一部分),同時以介乎上岸與水底兩個界面的音景,勾勒了水怪若隱若現的模糊輪廓。既要保存外於濁世的獨特、優雅,又渴望有人認識並理解的溝通慾望。

水底游泳的聲音於歌者是寧靜平和,於外界聽來卻是含糊不清,於音樂環境上,總是相隔著一種無形的距離。像被包圍困住的主音,既想突破,又想留在原處,〈尼斯〉就轉換於兩者之間形成張力。〈尼斯〉自我探索的過程,其實就是顧定軒的經歷: 他曾像開首所言,站在事業突破的關口,於理應向上衝之際,卻選擇放緩走下來沉澱,於《造星》與〈尼斯〉誕生之間,安排了長達一年的空窗期; 甚至在〈尼斯〉發表之後,也等待了兩個月,才正式派台及推出MV。這種步伐,在社交網絡的速食時代,很難得到大眾注視 (〈尼斯〉MV至今只剛超過兩萬views,與其《造星》聲勢及支持形成強大對比),然而或就是這種態度,才能開展顧定軒所追求的藝術創作路。

亦因此他成了2022年的樂壇新星,與Mirror 的Jeremy同步競爭。水怪正好能與〈半〉Jeremy的獨角獸作性別流動象徵的對應,同是單薄的聲線演繹,Jeremy所強調的是型格,以妖艷邪氣去形塑; 而顧定軒則更著重感性,甚至與怪物傳說相通的靈性體驗,而帶有陰柔、孤寂的面向。星期日再見他亮相viu的音樂節目,唱出〈尼斯〉,他在最後唱著「水怪望向你」的眼神,結合他顫抖的聲音,正是其以音樂說人物內心故事的情感魅力,亦見他挑戰弱項並將其化為亮點的神奇和勇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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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兩首都麻麻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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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較鍾意半。嘗試呢種曲風,好夠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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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幾啱 Jeremy唱。
一位薯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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